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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民间故事:年关(丹东-宽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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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斌哥Lv.6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24-2-16 07:35:01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从前,鸭绿江边有一家姓苏的,老辈子随龙进关,立下战功。康熙末年,苏家的后代,回到关东,开荒占地,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只是人丁不旺,哥五个,漓漓拉拉死了四
个,就剩一个老疙瘩了。苏老疙瘩的媳妇是西限子老关家的姑娘,名叫改改。改改过门不到一年,生了一对双棒小子,两口子别提多乐了



这年正月初一,堡子里挺热闹,八个小伙子骑着高头大马,拉弓射箭扮巴图鲁,一个小伙子,身披狼皮,头戴神帽,扮麻狐子。萨满腰系腰铃,手敲偏鼓,又扭又跳又唱。一帮姑娘敲着簸箕,帮腔助兴。直到巴图鲁们把麻狐子打垮擒获,大家才眉飞色舞,饮酒作乐。苏老疙瘩是个欢实人,每年跳麻狐子他都扮巴图鲁。堡子里有个妻子子,她平日靠跳神撵鬼,算命搭卦划拉些香火 钱。新正大月在家设赌,划拉些抽红钱。一年到头吃香的,喝辣的。
人们当面称她“活神仙”,背地叫她大划拉。过了破五,大划拉家设了三场赌局,一场看小牌,一场掷骰子,一场押宝。苏老疙瘩刚才在家酒足饭饱,闲来没事,听大划拉家里吆五 喝六,便蹈跳 过 去,扒门缝往里瞧瞧,以为没啥意思,扭头要往家走。偏巧,正赶上大划拉上茅房撒尿,两人碰个满怀。大划拉 亮开 叫驴嗓 子说:“唔咦!老疙瘩呀!可了不得,你这天灵盖上哧楞哧楞直放光,财神爷叫你进屋招财进宝,你咋还胆胆怵怵,缩头缩脑?来吧来吧,请,屋里请啊!”说着一把将苏老疙瘩搡进屋里,又拖长音儿喊:“苏财神到--!”
满屋耍钱鬼子早就眼红苏老疙瘩那份产业,呼喇一声都站起来了,这个称兄,那个道弟,捞上赌桌。常言说,硬汉架不住三劝,苏老疙瘩早也想撞撞运气,这时趁点酒劲儿,撸撸胳膊肘,挽挽袖儿,就干上了。一把赢,两把输,不到半天,腰里的几块碎银子就光了。俗话说,赌场上有水廖鱼拖死鬼儿,越输越捞不动腿儿。不到一年工夫,祖宗积下点金银财宝全输光了,房子地也典卖尽了。这期间,媳妇改改白天说,晚上劝,轻则男人不答理,重则给顿大脖儿拐。改改没辙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只好唉声太息,擦眼抹泪,苦巴苦搜地拉扯孩子,采点野菜,挖点山铃当根儿,给一家四口塞饱肚子。就这样,苏老疙瘩还是恶习不改,东挪西借进赌场,饥荒拉的一屁股两肋。

转眼到了腊月三十,改改说:“他阿玛,看人家,蒸年糕,做豆包,杀年猪,打年纸,咱家 可怎么办哪!要 啥没啥。大人好将就,孩子可····..”改 改鸣鸣咽咽地说不下去了。苏老疙瘩脑壳耷拉在破裤裆上,像个哑巴。
闷了半个时辰,改改说:“他阿 玛,你 在家 照看孩子吧,我回他姥娘家去。”说着转身要走。苏老疙瘩急了,一把拉住改改,说:“他讷!你真要撤下我们爷儿三不管啦?呜鸣鸣····..”说着哭的眼泪鼻涕一掐粗。
改改说:“死鬼,我还没死,嚎丧个啥! 放心吧,我去跟玛玛、讷讷要点年货,薄暮就返来。”
“嘿嘿!好,好!”苏老疙瘩一边苦笑,一边抱起俩瘦骨嶙峋的孩子。
改改回到娘家,阿玛气横横地说:“你个熊货!连个当家的都管不住,家业都败置光了,尚有脸返来!”说着一甩袖子出去了。
改改哭得两眼像红桃。讷讷看了,怪可怜见儿的,说:“改改,别哭了,吃饭吧。”说着端上饭菜,都是改改小时候最爱吃的好嚼咕。改改一边流泪一边吃,吃得饱饱的。讷讷又舀了些米,装了些面,拣了些年糕、大馒头,拿了几块冻猪肉,尚有些散碎银子,打了个大包裹,说:“改改,天也不早了,家里他姐夫和小外孙都眼巴巴地盼你归去过个团圆年,讷也不留你了。”
改改眼圈红红的,说:“讷,我的好讷,我走了。”“姐,我送你一程!”说着背起包裹,娘家兄弟憨憨说:姐弟俩走到头日卡山。憨憨 说:“姐,快到家了,我不送了。”改改接过包裹,看兄弟朝回走远了,才抹身向堡子里走去。

眼擦黑的时候,改改进了陌头。这工夫,大划拉撒尿,刚出茅房,裤带还没系上,黑影里见改改扛着一个大包裹,压的赵赵超超,知道是娘家给的好东西,便提搂着裤子,翘手蹑脚地跟了已往。改改进了家门,屋里没点灯,没动静,冷飕飕的,知道孩子又冷又饿又想讷,闹的慌,他玛抱房后那个孤老头子的马架子窝棚里哄着玩了。改改把东西放在烷上,顺后门出去找他们爷儿仨。大划拉趴窗户眼看得清清楚楚,进屋拎起包裹,一溜烟挠岗@了。
改改找到他们爷儿仨,一路上说言笑笑,全家人乐颠颠地进了家,点着灯一看,傻 眼了。苏老疙 瘩说:“你 呀你呀,没要来年货拉倒,干嘛给我们爷儿三宽解丸吃!
改改说:“刚才明明放在烷上,谁胡弄你哩!”
俩孩子直喊饿,闹着要大饽饽吃。苏老疙瘩心发烦,抡起大巴掌,照俩孩子的瘦屁股蛋儿好顿拍,拍的哇哇哭。改改只顾满屋摸,满院找。摸来找去,摸到一根破麻绳,心一狠,来到房山头的一棵歪脖树下,上吊自尽了。
孩子哭累了,都抽抽搭 搭地 睡了。苏老 疙瘩冷丁想起来,啊,他讷呢?找了半天,才发现改改在房山头歪脖树下躺着,脖子上的绳套还勒得牢牢的,早断气了。树权上还挂半根破绳头,不知什么时候押断的。
“苏老疙瘩抱着改改,又喊又叫,摇摆了半天,也没缓醒过来,只好求左邻右舍帮忙,把改改的尸体装进一个破米柜里,抬到莹地边上。冰天冻地,动不了土,先搁这丘着。
三星正南,半夜子时,堡子里鞭炮齐鸣,发纸了。发完纸,家家团聚,吃发纸饺子。苏老疙瘩坐在檐上,望着两个在睡梦里吧哒嘴吃嚼咕的孩 子,想起刚刚发送出去的媳妇,又想起本身这一年的胡作非为,心里像刀搅一样难过。想着想着,他两眼发直,盯着房巴。只见一根房椽子底下,塞着一个纸包。他踏个马机子,捞出纸包,用手甸甸,又望望两个孩子。
原来,这是一包土信O。当年,家里粮满仓,谷满囤,耗子也成群。改改 买了些 土信,药耗子。现在,粮 米没了,人 也掉 锅断顿,耗子 早搬家了,才剩下这半包上信。唉!改改死了,我还活个什么趣儿。我死了,俩孩子也活不成了。罢罢吧!一块跟他讷 讷去吧! 想 到这里,灯花儿一闪,见炕稍有个大 馒头。原 来那是 大划拉偷包裹时丢魂失魄,结辘出来的。他拣起馒头,掰了三瓣儿,每瓣里都放些土信。他插上门栓,转头推醒了孩子,说:“大双、二双!这是你讷拿返来的馒头,吃吧,咱爷们也过年了!”
大双说:i“这馒头真白呀!”
二双说:“我呢?”
大双说:“玛,怎么就三瓣儿?我那瓣呢?”
苏老疙瘩说:“你讷吃饱了,出去给街坊邻人拜年啦待会儿就返来,咱们吃吧!”!
大双、二双一听,连忙伸小 手抓 起馒 头,刚要往嘴里塞,就听崩崩崩,有人拍门。
苏老疙瘩一惊。大双和二双齐说:“讷讷返来了,快开门!”
玛说:“净胡址!”
大双说:“真的,我讷拍门就是这动静!”
苏老疙瘩对门外问:“谁呀?”
门外是个女人的声音:“快开门吧,好冷啊!”这声音有气无力,可屋里爷儿三都听清了,这是讷讷的语声!
苏老疙瘩唰地吓出一声冷汗,他面朝门口,噗通一声跪下了,一边打本身的嘴巴,一边说:“双儿他讷啊!我知道你死的冤屈啊!都怪我鬼迷了心窍,长出一双耍钱的爪子,又不听你的劝告,是我活活把你害死了! 你等等我呀,我就跟你去了,到阴间替你赎罪 啊!”他说 这回 头抓起一馒头。
大双、二双不知道闹的什 么景,跳 下地,哗 啦拉开门栓,只见讷讷披头散发扑进来,一把搂住俩小子,呜鸣啕啕哭起来。
苏老 疙瘩把 馒头往 嘴里塞进一半,见这情况,又吐出来。他胆突突地上前拉拉改改,摸摸这,摸摸那,脉也跳,气也喘。他连忙把改改抱上炕,捞床破被围身上,颤颤巍巍地问:“双儿他讷,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改改叹口气说:“唉!我好像作了一场梦,醒来后,以为有人摸探索索翻我衣裳。吓的我“啊’地叫了一声,那人就吓倒了。我好歹从那箱子里爬出来,想回家看看大双,二双。”
“?
“没看清。”
说话间,鸡叫了,天亮了。邻人们听说改改死而复生,都跑过来问长问短。大伙儿齐呼喇跑到苏家莹地边,一看,吨!只见破米柜旁边躺个尸体,谁?这不是大划拉吗!
原来,大划拉听说改改死了,心寻思:改改从娘家拿回那么多东西,衣裳兜里八成尚有银子。半拉夜,趁邻人们都发年纸的时候,就去盗斗子8。做贼心虚,谁知改改缓过气来,啊了一声,登时就把她吓死了。
邻人们 都说:“大划 拉死的 好,给咱堡子除了个大祸害!”说着把大划拉装进米柜,抬进深山沟里埋了。打那以后,这条山沟总是臭哄哄的,谁进来谁恶心。人们就给这条沟起名叫臭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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