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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北阜宁益林震动南京政府的匪祸:土匪竟然出人不测的"突围"跑了

历史 2024-3-29 10:45 811人浏览 0人回复
摘要

1933年夏天,苏北阜宁县益林镇遭到了泗阳著匪张志高一伙的洗劫,成为其时轰动一时的庞大变乱,上海的《申报》、《消息报》等各大报纸都作了专题报道,南京的国民党政府为之震动。一时间车鳞鳞,马萧萧,大兵云集益林

1933年夏天,苏北阜宁县益林镇遭到了泗阳著匪张志高一伙的洗劫,成为其时轰动一时的庞大变乱,上海的《申报》、《消息报》等各大报纸都作了专题报道,南京的国民党政府为之震动。一时间车鳞鳞,马萧萧,大兵云集益林,围剿土匪。而益林人民既遭到张匪的一场洗劫,又因忙于劫后的"善后"事件,费用浩繁,负担沉重,致使其时经济繁荣的益林百业凋敝,市场冷落,屁滚尿流。

这里,根据本人彼时的片断见闻,在几位老同志的协助下,如实纪录其时情况,让人们相识旧中国匪祸严峻、吏治腐败的真实情况,知道益林历史上的这一悲剧。

前因

益林镇地处里下河的下游(北方人称益林为"下河"),原是旧阜宁县属西南地区的一个首要集镇,东、南通达通州、扬州、兴化、泰州、东台各大商埠,西、北连接淮阴、淮安、涟水、泗阳、沐阳平原,水陆衔接。清末以来,为南北工业品和土特产物互换集散地,市场相称繁荣。其时常住生齿约15000人,因做买卖活动的生齿量也很大。国民党统治时期从属阜宁县第四区,区公所驻东沟镇,当地则设有公安第四分局、水巡队等保镳武装,尚有一个从属扬州盐运公署专司缉拿私盐贩子的税警小分队(简称缉私营)、商业上(店、行)有一个自己的行业团体--益林商会,在地方上具有一定的经济权势巨子和社会影响。

1933年夏季,麦收情况较好,益林镇上的店铺行商发起一次"除疫降瘟"的神会,定于农历五月十八日(注:以下均用农历)"都天大帝诞辰"为会期,也图藉此振作市场业务。是日天雨,推迟到五月二十二日举行。这场盛会陆连续续地举行了五六天,谁知,却引起了土匪的觊觎。涟水、泗阳接界的王二庄,有以张志高为首的一股匪众,常常分股出动,打家劫舍,骚扰群众,他们以为下河(即益林)富有,早已垂涎三尺,加之涟水境内童营的惯匪吴锦和又来勾引,夸耀益林怎样殷实富裕,因此,张匪决定对益林举行一次奔袭掳掠。在行动之前,他们调派了若干"密探",化装成玩蛇"打砧",唱莲花落的,于出会期间潜来益林举行察访,谁家有钱,那户有枪,地方有那些武装,把握到了根本情况。随后,会集了土匪250余人,倾巢出动,奔益林而来。

洗劫

六月初七日的下午,益林这里下着雷阵大雨,忽听说苏家咀(原属阜宁县第十区)遭到涟水境内窜来的土匪劫掠,其时,驻防在益林的县警员大队第 x 中队的两个分队(分队相称于排),即开往救援,哪知恰好中了张匪的调虎离山计。六月初八日凌晨,当人们还在早凉熟睡的时间,益林附近枪声大作,这股匪众分路窜入,起首围攻驻防在问津桥北的税警小分队营房。这个小分队约30人,武力较强,激战近一小时,终因寡不敌众和匪徒凭籍营房外皂角树高高在上,麋集射击,小分队长李德华和三名士兵身负重伤,不能抵抗,全部缴械。同时,匪众分头进攻驻在平静巷的公安分局和驻在都天庙的水巡队,这班寻常只能吃饭拿饷的所谓地方武装,竟一枪不发,全部缴械。公安分局局长朱春祺,水巡队队长李伯华,他们都住宿在私寓里,听到枪声,早吓得逃之夭夭。

股匪仅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办理了这三处地方武力,得到了近百支枪械。这时,他们如入无人之境,涌入大街小巷,破门绑人(即所谓绑肉票),掳掠财物,一时敲击声、呼斥声、哭喊声,响成一片。在这哄乱的状态中,人们听到匪徒头目中,有秦五老爷、李五老爷、夏大褂子等名字,对匪首张志高,称为张老太爷。张匪"指挥部"设在"三星池"浴室里。在整个的掳掠中,只有西河边高三和与陶源兴两家猪行幸免,缘故原由是:这两家毗邻,前后小碉楼有几根自卫枪支防守,还适巧高三和家前一天晚上来几名凤谷村亲戚,他们都是用枪得法的射击能手,匪徒不得靠近这些房宅。

这场洗劫共举行了五六个小时,被破门掳掠的有300多户,绑走"肉票"200多人,搜去商业自卫枪械100余支,抢去现洋、货品、衣服、布料等约值数万元。益林市民陶酒咸和恒裕布店张姓店员两个被打死。

勾引股匪的吴锦和,事先曾向张志高作过包管说:"到下河一趟可获百万财产"。张集结匪众远来益林枪劫只得数万元财物,根本满足不了其贪得无厌的欲望,又进一步在"肉票"上打主意。原拟带人卷回老巢,计划高价勒赎。却又听信了吴的献计说:益林南有马家荡,八八六十四荡,尽是芦滩水面,商船来往很多,到那里大有油水抢。当日上午八时以后,匪徒们封了十几条民船,装上抢来的财物和绑架来的肉票,奔马家荡而去,益林镇上到处是一片劫后的惨象。

是日中午,驰援苏家咀扑空的两个警员分队,闻讯赶回益林,率领地方商业上的自卫队向南追击,赶至中途角巷,遭到匪徒伏击,分队长管也仲和三名士兵被打死,彼时正值雷雨,否则伤亡还将更大。管、孙两分队及商业自卫队只得退回益林。

劫后的益林,人心惶惶,越日各人公推方瑞记木行老板方瑞祥去马家荡与匪首张志高洽商赎人。方返回说:张匪要价105万元。各人听了面面相觑,连一万元也难凑,那里去凑百余万元?

股匪在马家荡,盘货绑去的"肉票",对以为没有油水的和户有重复的,分两次放回150余人,扣留在马家荡的仍有五六十人。

围剿

益林镇在这场空前的洗劫后,已陷入一片紊乱之中,地方一面报告阜宁县政府,一面成立了"益林匪灾善后委员会",第四区区长赵文智任主席,益林商会会长单钜卿、公安第四分局长朱春祺任副主席,其它一些商界人士为委员,会址设在益林商会,摒挡善后事宜。

六月初八日傍晚,国民党阜宁县长吴宝瑜和县警员大队长熊养和率部赶到益林,他们为了掩饰自己刮民有方、治安无能,竟伙同益林缉私营分别向国民党江苏省政府、扬州盐运公署、苏州税警总团谎报:涟水境内一股"共匪"窜扰盐阜。彼时,国民党政府听此大为吃惊,虽感是否"共匪"所为属疑悬,但因事关庞大,舆论关注,不可再象以往匪劫不了了之,遂派大军围剿。

起首是驻在盐城的税警游缉大队(相称于营)由大队长骆兵率领赶到,江苏省保安大队驻防在涟水的一个营(营长王根雷)也来到益林,相近几个县(盐城、兴化、宝应、淮安、涟水)的警员大队均由各大队长率领向马家荡合围。阜宁县警员大队熊养和部所属六个中队,也会集到条龙、杨集、三墩一带,到场围剿的尚有建阳胡海鳌的地方民团自卫武装几十个人,备有外装铁板的兵船两只,配合进军顾家庄。这时驻防在清江的国民党正规军第一起军陈调元部李团一个团又开来。人们早就听说该部纪律很坏,益林街上很多多少人家吓得关门闭户,恐怕再遭官兵的劫掠。该团移驻马家荡西边的涧河口,许家楼一带。顿时,马家荡周围大军云集,枪旗如林,附近合围,渐渐收拢,困得水泄不通,股匪已成瓮中之鳖。这股匪众陷入重重包围之中,犹思作困兽之斗,他们在马家荡的地面地下,构筑工事,马家荡包围着一层紧张可怕的氛围,当地居民人心惶惶。此时匪徒还以"撕票"(即杀害被绑架去的"肉票")相威胁,两次枪杀六人,第一批是协泰油行主陈子盘,常德泰油行主常以乾,砂货店主陶道坤;第二批是,万泰昌行主万廷华,恒泰源木行店员顾 xx ,尚有陶志钧的妻子。在这附近重围的绝望时候,匪首张志高又将勾引他并使他陷入绝境的吴锦和拖出枪毙,以为泄恨。

追击

被围困在马家荡的匪徒,正面临彻底殒命的运气,岂料,六月十九日清早,忽闻说这股土匪已于昨夜突围逃遁,由许家楼破口,经过虹桥、何家坞、童营、钦工等地奔向涟泗交界的老巢﹣﹣王二庄了。被绑架的肉票50余人,也被带走。这一出人不测的"突围"黑幕,原来是股匪以现洋贿通到场围剿的国民党第一起军的李团,李团得钱卖路,官匪相通,使这些匪徒得以突出重围。股匪逃走后,受贿的李团队伍袖手观看,税警游缉大队,省保安队和阜宁、涟水、淮安等县的警员大队,则尾随厥后,跟踪追击。

六月十九日下午,驻防江阴的国民党政府财政部直属税警总团(温应星部)的一个营,由营长唐守智率领乘专轮赶到益林,这支部队军纪很好,装备良好,配有钢盔和自动步枪等武器(人称为小蛮兵),到后闻匪已逃走,立刻向北追剿。上述各部追至匪剿王二庄时,匪众凭籍土圩,顽强抵抗。六月二十一日至二十二日,激烈战斗两天一夜,匪众在濒临殒命之际,凶恶地预备全部"撕票",这时陡降大雨冰雹,匪首张志高和少数匪徒乘机泅水逃走,"肉票"得以幸免,未遭毒手。土圩攻破后,匪众全被扫除。其时由于民匪分辩不清,当地居民也死伤不少,被绑架去的"肉票"殒命5人(德昌祥茶庄司理黄伯枢、庆曹槽坊店主雷冠珍、商会长单钜卿的二女儿单淑仪、余恒兴店主的女儿余和、亿泰烟店店员贾叙勤),得救48人。得救者死里逃生,一个个面容干瘪,衣服褴褛。在战斗中阵亡的有税警团士兵1人,游缉大队士兵7人,官兵们割下匪徒首级约百余颗,用大车装运至益林,悬挂于附近圩门,以示战功。

得救的"肉票"48人,由队伍带回,经过涟水稍作休息,在二十四日回到益林,与家人团圆,悲喜交集,被"撕票"的和在围剿战斗中被打死的,其家人非常悲痛,景象惨凄。

劫后

追剿队伍回到益林后,匪灾善后委员会忙于庆功慰劳,赶制银质奖章(即银牌)几百枚,赠予给唐、骆两个营的全体官兵;对阵亡的8名士兵的遗体,安葬在益林西圩门外。受灾得救的"肉票"于每年明朗节自动前往扫墓致祭达20年之久。

六月二十六日,在都天庙门前广场,召开了追悼大会,追悼因剿张志高股匪阵亡的警员分队长管也仲和11名士兵。本县城乡各界都派代表到场。由县长吴宝瑜主祭,地方士绅陶泽渔宣读祭文,其时会场有很多挽联。只记得骆兵写的一付:"匪首祭烈士我心稍慰,灾黎还故里百姓腾欢"。

劫后的益林,曾几度谣传张志高要聚众前来报仇,因此有的躲避下乡和分散外地,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逐渐安定下来。

益林镇这场匪劫是空前的,灾害也是惨重的,除战斗中阵亡官兵12名之外,被"撕票"和误伤共死布衣14人,被掳掠财物损失值数万元。所谓"善后"费用又达万元。除唐、骆队伍纪律较好外,不少官兵纪律松驰,军阀官僚又乘机居功邀赏,出入酒楼烟馆以为招待慰劳。使善后委员会现实只忙应付,使商民经济负担益发加重,真是匪劫在先,兵灾继后,益林经济经这严峻挫折而阑珊冷落多年。

匪首张志高逃往上海租界清闲法外,经地方人民一再告发,国民党政府才于次年(1934)将其捕获归案移解至清江执行枪决,在狱中,临刑和刑后的三幅照片,曾悬于益林商会门外示众,这个匪首受到了应有的处罚,使益林人民民怨沸腾。(杨欣吾,江苏文史资料集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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